月光很亮,讓她的眼睛被刺的有的張不開。很少人這樣形容月亮的光芒,她知道。
可是沒有人可以了解的是,那個厚重的回憶,一直住在她的心裡,跟著她一起呼吸,一起成長,不管之後她走到哪裡,遇見了誰,那個傷口一直都沒有被治癒。


她是一個堅強的人。
不得不堅強的人。


有時候她會想,也許每個人成長的過程都是這樣,所以她也沒什麼好悲傷的。
可是,是不是也有很多人有著跟她很像的回憶?
如果不是,她能不能偶爾讓自己陷在犯錯的失落,而不要這麼的……
澀。


白天聽著同學在聊天,她其實很羨慕他們,對於他們的問題,她很想說話,但她終究只是淡淡的微笑而已。


『如果你這麼痛苦,幹嘛還要勸kitty分手?』
「我跟她不一樣啊!kitty那個這麼爛……不分手是天天都在痛苦欸。」
『可是,你分手了也還是很痛苦阿。』
一連串的辯論,她放空,不願意思考這件事。
分手不分手,本來就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不分手的原因可能很複雜,但分手的原因永遠只會有一個─因為不愛。
其他的都是藉口。
這麼說來,不分手,就是因為還愛著,所以捨不下。

她咬著吸管。
眼睛很乾,但身體裡面都是想哭的感覺。


錯過的就不會再回來,回來的也已經錯了,她深深的知道這一點。
~
她跟男孩,到今年認識的年歲就要邁進第六年,雖然她不知道,沒有繼續聯絡的關係,算不算在認識的年數裡,可是有些人無法被抹滅,不管說了多少謊欺騙自己,不管誰說過多少慰藉的話語。

那時候的回憶,其實她早就淡忘了,要分手的理由,爭吵的理由,哭泣的理由,很多很多的理由。
她忘了,真的。
沒有什麼事情,在時間的沖刷下還能完整。

可是她記得,那一天的月亮很圓、很亮。


十五歲的女孩,愣愣的抬著頭,從男孩的頸間看出去的月亮就會變得這麼大嗎?月痕會變得這麼清晰嗎?
她有點疑惑,有點不知所措。
被抱住的話,雙手是應該要環上對方的腰際,還是要像木頭一樣的垂在身邊?
她以為,這樣會很久很久。
而一瞬,女孩長大之後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沒多久他們分手了。


十六歲的女孩,不經心的咬著口香糖,從圖書館回家的路上,男孩牽著腳踏車,總是欲說還休的看著她。
她明知道男孩要跟她說什麼,可是她就是死不開口。
沒什麼關係的,反正她也不在意。
她其實不懂,為什麼男孩還要回來追她,分手了就分手了。
錯過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她不停的跟男孩說這句話,可是沒用。男孩的堅持,她真的無可奈何。
她更氣的是自己,她真的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只是不喜歡孤單,所以才任由男孩在她身邊待著,狠不下心,或許是一部份的理由,但是或許只是藉口。


十七歲的女孩,膩在男孩的懷中,嚷嚷著要男孩唱歌給她聽。
男孩的聲音很溫柔,她很愛很愛的。
寒冷的冬天,她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坐在腳踏車後座,把手放在男孩的外套口袋,環著他。
喜歡在冷冷的早上跟男孩一起吃一碗熱騰騰的鍋燒意麵,然後再去圖書館念書。
喜歡男孩總是會分出一支手牽著她。
答應再交往的原因,也許是因為男孩的溫柔,也許她想賭一次,想試著打破自己的預言。
錯過的,還可以再回來。


十八歲的女孩,在指考前夕跟男孩分手了。
也許是天天見面的黏膩,讓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了。
於是男孩在一次爭吵之後,提了分手。
她非常非常的難過,難過失去,但更難過的是,為什麼錯過的真的就錯過了?
雖然她知道,就要結局了,可是她還是……無力遏止未來。
她抬起手,握住的……只是冰冷的空氣跟血痕。
她討厭自己看的清晰也什麼都沒用,如果可以她想閉上眼。
到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未來。

07年的最後幾個小時,她真的到了一個她不知道的未來。
她聽見劉若英電視上唱著後來,她很愉快的也跟著唱。只是越唱她就越鼻酸。

她想起男孩,那起那時候以為會很久的誓言……她很想當真,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錯一次就夠了,再錯第二次就太傻。
會分手的原因有很多,但……其實就只是不愛了而已。
不只他。
她也是。
所以才累得無法繼續。


後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後來
作詞:施人誠 作曲:玉城千春 編曲:王繼康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梔子花白花瓣 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 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恆的夜晚 十七歲仲夏 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 每當有感嘆 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 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麼 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裡 你是否一樣 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 不那麼倔強 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 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 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 愛著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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