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我還賴在床上的時候,被一件會發生的事情驚醒。

變成植物人的外婆,過世了。

恍恍惚惚的我坐在床上,那件事對我來說像是咖啡豆,是還不能喝的。所以無法消化。
走下樓,像是尋求依靠一般,我抱著我的兔子,呆呆的,我還在空白。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
我害怕看見誰在我的面前哭,那樣我應該要怎麼辦?

我沒有太多悲傷的感覺,反而是焦躁。我想到的是,我應該要怎麼安慰媽咪?
正常的時候,我會假設如果我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
可是這一次,我假設了,但是我沒有結果。甚至是更放大的恐慌,我無法想像如果今天是我面對這樣的局面,我應該要怎麼辦?
整個早上,我就陷在這種恐慌之中,手足無措。

然後媽咪從公司回到家,我完全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我害怕看見我無法處理的情況。
這一次,我知道我無法處理她的情緒,我害怕她的情緒。
默默的,上了車,上了高速公路。
媽咪先開口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不是瞞天過海的悲傷。

我突然了解,我很弱。
不是一個扛的起別人情緒的人。

到了外公家,看見外公跟舅舅。大家都比我想像中的好,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這時候緊繃神經才鬆懈下來。
一陣忙碌後,我們到殯儀館上香。

走進靈堂,佈置是依照外婆生前的宗教。

撚著香,舅舅用喑啞的聲音喃喃的說著一些我聽的清楚又不是很清楚的話。
看著他,緊繃的臉部肌肉,我想,很悲傷吧?
真的很悲傷吧!
那個時間很短,可是我已經看的很清楚。
咬著牙,然後說話的舅舅。

遞了一張面紙給媽咪,我遲疑著,應不應該也給舅舅一張?
最後,我沒有遞出。
我想,舅舅應該不希望我遞給他面紙的。
匆匆忙忙的,也許後天、明天都要忙著。
星期一就要火葬了。
而我到現在,還是依然有種這只是一個夢的感覺。

我以為我不難過。
至少我擔心的一直是怎麼安慰別人的問題。
但是踏進靈堂的那一刻,我的眼睛蓄滿了淚水,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外婆,去世了。
就算大家都備著心等著,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無法避免的。
小時候的記憶早已經不復存在,剩下的斷壁殘垣也不能證明什麼,慢慢淡去的情感,其實沒有這麼徹底。

那種悲傷,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龐大。
我比想像中的還要難過,但我卻不清楚我究竟在難過些什麼,只能敲著網誌,然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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