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黑很黑的下雨天。

這棟建築物是車站,外表是巴洛克時期的風格,豪華但失了點生氣。進到屋裡,除了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燈,沒有任何裝飾。連牆壁都沒經過粉刷,灰色的水泥就這樣佇立四周。一樓總是擠滿人潮,每個人推來擠去好不容易買到車票,又得爬上樓去。
這個城市的車站用樓層來區分目的地,而我剛推開另一個要跟我搶著進電梯的男人,每次我都得搭著微微顫顫令人不安的破舊電梯到四樓,然後一步一步走上七樓。
樓梯暴露在風雨之中,但不是好萊塢常出現的鐵樓梯,而是因為沿著灰色牆壁延伸上來的透明玻璃早就已經破碎到連一絲可以反光的碎片都沒有。日光燈不夠明亮,但是沒有人注意。

雖然我知道我得到七樓搭車,但還是一邊爬著樓梯一邊很擔心的確定車票上的樓層。等我終於爬到七樓,車票跟我都已經濕了。我的粉紅色絲織罩衫貼在身上,看起來格外狼狽。

上次我也是這樣,在大風雨的夜晚來搭車,目的地是桃園中壢。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到這個地方。

車站沒有椅子讓等車的人坐下,所以我只好找一塊淋不到雨的地方席地坐下。看著跟我一樣在等車的人,我確實的感覺到他們臉上是沒有任何生氣的,灰濛濛的只比這個黑夜亮一點。
所以我也學著他們,雙手抱膝,把頭靠在手臂上。過了好一會兒,我實在忍受不下去,就從唯一的出口走了出去,看看車子究竟要來了沒有。
那是一個像是停車場的地方,巨大的梁柱絲毫不加裝飾粗俗又直接的撐起天花板,我知道這種停車場不需要裝飾,但是這樣讓我突然害怕了起來。

這個世界,安靜的像是只有我一個人。
而我,害怕這樣。

我突然迫切的想去找什麼事情來做,好用來填充這種空洞的恐懼。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幾台倒在地上的機車,我跑過去扶起了那幾台機車,但其中有一台的腳架似乎是螺絲鬆脫,所以我架不起它來,於是我四處張望著尋找有用的工具。

『工具在那台車子裡面。』

身後突然有一個人這樣對我說。我嚇的猛然回頭,心臟還瘋狂的跳著。
那個人一身陸軍軍服,很瘦很瘦,是個女人。

『教官。』我衝著她喊。

我知道她要跟我說些什麼,但這時我等的那班車來了,在安靜的可以滴出水的空間,這車聲像是破空的響雷,蓋住了教官的聲音。
我只好丟下那台機車,匆匆忙忙的上了車。
目的地是中壢。
但,為什麼要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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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我夢見過兩次。
一模一樣。


所以就把它打出來了,我很不喜歡那種孤單的感覺。
很不喜歡我明明害怕,卻硬要前進的感覺。
很不喜歡只有我一個人的感覺。


所以把它打出來,這樣我就不會夢見第三次。

我在打的時候,自己一直有一種在打恐怖小說的感覺,感覺背部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時候要是有人來嚇我,我肯定需要去收驚。XD
但奇妙的是,我在做夢的時候,心裡是不覺得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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