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江上

不止（下）

『小熙，那明天我們一起去學長的公祭。』
『好。』
『那……就先這樣吧。』
『好。』

高中的同學一早就就狂call手機，把我從床上挖起來，然後告訴我這個消息。
我掛掉手機之後，呆呆的坐在床上，很難消化這個消息。
學長……死了嗎？
聽說是出車禍死的。
人的生命，可以這麼脆弱嗎？
我不是很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學長才21歲，不是應該要活的很好嗎？
學長他，不是很堅強的嗎？

我真的，不懂。


出席學長公祭的人我大部分都認識，畢竟高中時候我們同社團，有些人就算不熟也見過幾次面。有幾張生面孔，大概是學長大學的朋友吧。
大家看起來都很難過，學長人緣果然很好。
阿，學姐果然也有出席阿。那個學姐是學長生前的好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我朝著角落走過去，好像我應該要去安慰她一樣，但明明我跟她並不熟。遠遠的就看見學姐今天的眼鏡是有色鏡片，大概是哭得很糟糕吧。
『學姐……』
『小熙？』學姐擦擦眼睛，『妳有來真的太好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學姐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個資料夾給我。
『這是學長要給妳的。妳收起來吧。』
『學長拜託學姐拿東西給我？』
不是我要驚訝，而是學姐跟學長根本就只是朋友，要轉交東西怎麼會從學姐的手上收到？怎麼想也應該是從學長的女朋友那邊拿到阿。
我摸不著頭緒的收進的包包裡面，『謝謝學姐。』
『不會。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
我以為學姐就要離開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學姐卻又看了我一眼才轉身。眼角閃亮著淚光。


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回想跟學長相處的情況。
學長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追我追了一年多，我其實也沒有喜歡的人，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少了一點點衝動。那時候就覺得應該要認真讀書，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喜歡學長，又怎麼能因為這種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學長。
我也很喜歡學長，真的真的很喜歡。
只是，等我察覺到的時候，學長已經有女朋友了。感覺我們之間好像就只能一直錯過。

資料夾一直到我要拿錢包去買晚餐才翻出來。
資料夾的第一頁貼著一張小小的3M便利貼，上面寫著：『小熙：這是妳學長放在我這邊的東西，以前他開玩笑的說，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要我把這些東西交給妳。但我真的沒有想過，原來，一輩子也會很短暫。祝 平安』

很快我就看完了。
可是我卻無法遏止的哭泣。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學長最後的問題。
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已經被學姐護貝的信上，墜落然後破碎的聲音異常的明顯，這是不是學長給我的懲罰？
是不是這就是學長難過的聲音？

學長，其實你一直都抱著希望，所以才用『希』而不用『熙』，對不對?